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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Volume 46 Issue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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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nfu SHEN, Mei ZHAO. SI: Thinking or Living? On the Concept of Thinking (Si) in Chinese Philosophy[J]. Journal of Southwest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 Edition, 2020, 46(2): 28-35. doi: 10.13718/j.cnki.xdsk.2020.02.003
Citation: Shunfu SHEN, Mei ZHAO. SI: Thinking or Living? On the Concept of Thinking (Si) in Chinese Philosophy[J]. Journal of Southwest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 Edition, 2020, 46(2): 28-35. doi: 10.13718/j.cnki.xdsk.2020.02.003

SI: Thinking or Living? On the Concept of Thinking (Si) in Chinese Philosop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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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ceived Date: 11/08/2017
    Available Online: 01/03/2020
  • MSC: B21

  • Si (think, thinking) is a key concept in ancient Chinese philosophy, which is understood as thinking by most scholars. The primary sense of Si refers to the actions of heart, and the heart, in the light of ancient people, was understood not merely as the dynamics of life, but able to think as well. This alludes to the two dimensions of the actions of the heart, i.e. living and thinking. In the respect of living, the action of heart renders emotional performance, while in the aspect of thinking, the action of heart rests upon rational performance. In other words, Si indicates the emotional actions at first, which were followed by the rational acts.the content of Si indicates the status of rationality in traditional Chinese civiliz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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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作者: 陈斌, bchen63@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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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阳化工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 沈阳 11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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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 Thinking or Living? On the Concept of Thinking (Si) in Chinese Philosophy

Abstract: Si (think, thinking) is a key concept in ancient Chinese philosophy, which is understood as thinking by most scholars. The primary sense of Si refers to the actions of heart, and the heart, in the light of ancient people, was understood not merely as the dynamics of life, but able to think as well. This alludes to the two dimensions of the actions of the heart, i.e. living and thinking. In the respect of living, the action of heart renders emotional performance, while in the aspect of thinking, the action of heart rests upon rational performance. In other words, Si indicates the emotional actions at first, which were followed by the rational acts.the content of Si indicates the status of rationality in traditional Chinese civilization

  • “思”既是一个专业术语,也是一个常用语,从古至今,一直沿用而流行。它也是儒家经典中经常出现的一个词。在《论语》中,它至少出现过25次,对于表达儒家思想具有重要意义。虽然在现代汉语中,我们通常使用“思维”一词,而较少直接使用单一的“思”字,但是,在有些场合下,我们也直接用“思”字来表达思维之义,如笛卡尔的经典命题“我思故我在”中的“思”字便等同于思维。海德格尔的经典著作《Zur Sache des Denkens》被陈小文等翻译为《面向思的事情》[1],其中的“思”等同于作为名词的思维(Denkens),即在现代汉语中,有时候人们也直接使用“思”字来表示思维之义。于是,绝大多数现代学者将古汉语中的“思”与现代汉语中的思维看作一回事,以为“思”等同于思维。带着这种见识,人们去阅读古代经典、解释古代经典,甚至将这种理解带入课堂。本文将通过分析经典文献中“思”字的基本内涵指出,仅仅将“思”理解为思维,是不准确的,有时候甚至是错误的。“思”字的首要内涵是生存,其次才是思维。

一.   思:心的活动
  • 思字由心、田构成。田是工作的场所、收获的来源。因此,心、田之间的关系似乎可以被理解为心工作于田,这便是思。思是心的活动。

    孔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2]18几乎多大多数学者都将这里的“思”解释为思维。杨伯峻释文曰:“只是读书,却不思考,就会受骗;只是空想,却不读书,就会缺乏信心。”[2]18李泽厚翻译曰:“学习而不思考,迷惘;思考而不学习,危险。”[3]63理雅各将这段文字翻译为“Learning without thought is labour lost; thought without learning is perilous。”[4]其中的思便是thought(思想)。他们都将思理解为思维。这种理解常常造成原文不通。于是,他们只能曲解原文或忽略字的原义了。比如杨伯峻将“殆”字解释为缺乏信心,而“殆”的意思是危险。如果说,只是空想而不读书就会危险,显然说不过去。空想一下,有何危险呢?李泽厚将“惘”字解释为迷惘,而其本义指遗漏、错失等。并且,学习之后便是明理、知道,怎么会还迷惘呢?思考而不学习,有什么危险呢?这些解释或多或少都存在着一些弊端而无法克服。如果我们将思解释为心的活动或行为,那么上述曲解处便自然消失了:仅仅模仿、学习别人的东西,却不落实于心中、落实于行动中,那就会沦为空虚。这便是“只说不练假把式”的空谈。如果只是去做,却不学习,那一定会危险,因为没有指导的行为是一种鲁莽的行为。故何晏注曰:“不学而思,终卒不得,徒使人精神疲殆。”[5]思的意思是心的行为,而不能简单地限于思维。事实上,心不仅思考,而且为生存提供动力。

    曾子曰:“君子思不出其位。”[2]174如果将思解释为思想,这段话的意思是:君子的想法不要超出自己的身份。这种理解看似有道理,其实不然。身份与思想之间有必然联系吗?如果不遵循这种联系便是不道德的吗?我们虽然是普通平民,也当不成美国总统,自己梦想一下,难道就不道德了吗?所以这里的思不能够简单地被解释为思考。它指人心的活动,偏重于行为或践行。于是,上述文本便可以被解释为:君子的想法与行为不能够超出自己的身份、地位。这完全符合儒家的一贯立场。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2]199-200这里的思便不能够简单地被理解为思考。思应该被解读为活动。君子有九种活动,即以明来看、以聪来听、以温为色、以恭敬之心为形象、以忠诚之心来表达、以敬畏之心来侍奉、以疑问之心来怀疑、以责难之心来表达不满、以仁义之心来处理所得利益。思即人心的活动。它未必仅限于思考。同理,“子张曰:‘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2]224这里的思也应该被解释为心的活动,即以仁义之心来处理利益,以敬畏之心来从事祭祀,以悲哀之心来处置丧事。“子夏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2]226以博学的方式来靠近志向,以问辩的方式来接近本心。所以,当孔子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2]12它的意思不是思考的问题,而是心的活动特点,即心不要走偏,而要引导人心向善。心思之思乃是思想、思念、不忘心,即操心。故孟子引述孔子的话:“孔子曰:‘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惟心之谓与?”[6]203操舍的对象便是心。时常念想、操持本心,本心不失。否则便会灭亡。故,心思之义是操心,以保持本心的成长。这种操心活动便是思。

    这种心的活动不能简单地被解释为思维。古人通常将思与“虑”字联用,如《易传》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涂,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往者屈也,来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穷神知化,德之圣也。”[7]思、虑并列表明:思是一种不同于虑的心的活动方式。如《庄子》曰:“德人者,居无思,行无虑,不藏是非美恶。四海之内,共利之之谓悦,共给之之谓安;怊乎若婴儿之失其母也,傥乎若行而失其道也。”[8]197有德之人不思不虑。“圣人之生也天行,其死也物化。静而与阴同德,动而与阳同波。不为福先,不为祸始。感而后应,迫而后动,不得已而后起。去知与故,循天之理。故无天灾,无物累,无人非,无鬼责。其生若浮,其死若休。不思虑,不豫谋。”[8]239作为动词,思与虑分别表达了不同的活动方式或状态。

    思即心的活动。《尚书》曰:“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视,四曰听,五曰思。貌曰恭,言曰从,视曰明,听曰聪,思曰睿。恭作肃,从作乂,明作哲,聪作谋,睿作圣。”[9]188视、听等是眼睛与耳朵等的功能,思便是心或心脏的功能。这个功能的后果是睿。睿的意思,《说文解字》曰:“深明也,通也。从(GFDC8)从目,从谷省。”[10]85睿即贯通、通达。通达而为圣,即圣人贯通天人。通过思,人们能够贯通,成圣。故,段玉裁的《说文解字注》曰:“ GFDC6也,各本作容也。或以伏生《尚书》思心曰容说之。今正。皃曰恭、言曰从、视曰明、听曰聪、思心曰容,谓五者之德。非可以恭释皃、以从释言、以明聪释视听也。谷部曰:GFDC6者、深通川也。引GFDC6畎浍歫川。引申之:凡深通皆曰GFDC6。思与GFDC6双声。此亦门扪也、户护也、发拔也之例。谓之思者,以其能深通也。至若《尚书大传》次五事曰思心。思心之不容,是谓不圣。刘向、董仲舒、班固皆以宽释容。与《古文尚书》作五曰思、思曰GFDC6为异本。详子所述《尚书》撰异。”[11]思能够贯通。能够通达之思显然不同于一般的思维或思想,因为与思维相关的词汇有明哲、聪谋等。这些属于思虑。这几个概念并列使用,显然表明:思不同于谋略等一般认识或思维。它的功能在于通。那么,通的主体是什么呢?毫无疑问,通的主体是心。那么,什么是心呢?这个看似十分简单的概念却常常被误解。

二.   心:生存之本与思维之本
  • 人们通常将心与心灵(mind)等同,其实不然。心字是一个象形字,“甲骨文心字作,正象人心脏的轮廓形。甲骨文心字也省作,有时倒作[12],据此我们判断:在古汉语中,心字的本义是心脏(heart)。《说文解字》亦曰:“心,人心。土藏。在身之中,象形。”[10]217心指心脏,简称心。它是人体的一种器官,和“肝、脾、肺、肾”等合为“五藏”[13]879。如《尚书》有曰:“盘庚既迁,奠厥攸居,乃正厥位,绥爰有众。曰:无戏怠,懋建大命!今予其敷心、腹、肾、肠,历告尔百姓于朕志。罔罪尔众,尔无共怒,协比谗言予一人。”[9]171心与“腹、肾、肠”等并列,皆指人的器官。

    从中医学的角度来看,心脏在人的生存中具有重要地位,即它是人的生存之本。中国传统的生命哲学认为,生命的本质在气:“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8]320有气则生存,无气则死亡。生存在于气存。西方当代身体哲学中也有类似的理论,认为“身体实为‘流体’”[14]。中医经典《黄帝内经》曰:“天之在我者德也,地之在我者气也。德流气薄而生者也。故生之来谓之精;两精相搏谓之神;随神往来者谓之魂;并精而出入者谓之魄;所以任物者谓之心。”[13]1004人的生命在于精气的存储。此精气,或曰神,或曰魂,或曰魄。精、神、魂、魄皆是气的不同存在方式或表述方式。它(们)是生命的本质。生命的本质是气。

    作为生命的本质的气,中国传统医学认为其存在于血气中:“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骨为干,脉为营,筋为刚,肉为墙,皮肤坚而毛发长,谷入于胃,脉道以通,血气乃行。”[13]1005“成精”即精气形成。有了精气便有血气。或者说,精气存于血气之中。血气则藏于血脉中:“夫脉者,血之府也,长则气治,短则气病,数则烦心,大则病进,上盛则气高,下盛则气胀,代则气衰,细则气少,濇则心痛,浑浑革至如涌泉,病进而色弊,绵绵其去如弦绝,死。夫精明五色者,气之华也。”[13]893血气存在于血脉。故,古人云:“经脉者,所以能决死生、处百病、调虚实,不可不通。”[13]1005含藏血气的血脉决定人的生死。从血脉中,我们能够觉察出人的生存之机。这便是中医号脉的原理。

    血脉或血气源自于人的心(脏)。《黄帝内经》曰:“藏真通于心,心藏血脉之气也。”[13]895心脏藏血脉之气。这也完全符合现代生物学原理,心脏为血液的流动提供动力。从中医的角度来看,“心主脉,肺主皮,肝主筋,脾主肉,肾主骨,是谓五主”[13]904。血气或血脉源自于心脏。脉象是生命的征兆:“心藏脉,脉舍神,心气虚则悲,实则笑不休。”[13]1004生命的本质即神气存在于血脉中,血脉则以心脏为源头。由此,古人得出一个结论:“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其华在面,其充在血脉,为阳中之太阳,通于夏气。”[13]887心乃是生命体的生存的本源,心是生存之本。这是我们古人关于心的第一个重要命题。

    与此同时,在中国古人看来,人类的五脏六腑皆具有意识属性,比如心具备思维功能。“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肺者,相傅之官,治节出焉。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13]885这种观念残留至今,如侠肝义胆的说法中便残留这类说法。其中,心能够思维。作为思维器官的心如君主,是人体五脏六腑之主,所有的智慧(“神明”)皆出于此。其余者各司其职。于是,心不仅是生命之元,同时也是思维之本。《黄帝内经》云:“心有所忆谓之意;意之所存谓之志;因志而存变谓之思;因思而远慕谓之虑;因虑而处物谓之智。”[13]1004智、虑、思、意乃是人的思想形式。其载体乃是心。心能够产生诸如意、志、思、虑、智等活动形态。《尚书》曰:“位不期骄,禄不期侈。恭俭惟德,无载尔伪。作德心逸日休,作伪心劳日拙。居宠思危,罔不惟畏,弗畏入畏。”[9]236以德事政,便会逸心,以伪事政,则劳心。这里的心主要指能够思维的心。此时的心其实指大脑。

    由此,心至少具备两个功能,其一,它是生存之本,为生命的生存提供动力;第二,它是思维之本,是人类思想与意识的来源。在古人看来,这是“心”最重要的两种功能。

三.   思与性之用:生存的向度
  • 思是心的活动,那么,这种活动的特点是什么呢?或者说,心之思如何实现贯通呢?由于心字具有两个基本功能,即生存与思维,因此,贯通便具有了两个向度,即生存的向度与认知的向度。前者体现为情绪性活动,后者表现为理智化行为。

    在孟子那里,天生的“本心”[6]205即性。心之思便演化为性的活动。孟子曰:“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如必自为而后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故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6]93其中的劳心者,我们通常将其解释为脑力劳动者,其实不是。劳心者指由着自己的善良本性而为的人。顺从本性而为的人便是大人、君子、圣人。他们自然统领那些靠感性、力气工作的人。此心是性,思是性的活动。这种天然之性,孟子称之为“体”。“公都子问曰:‘钧是人也,或为大人,或为小人,何也?’孟子曰:‘从其大体为大人,从其小体为小人。’曰:‘钧是人也,或从其大体,或从其小体,何也?’曰:‘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物交物,则引之而已矣。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此天之所与我者,先立乎其大者,则其小者不能夺也:此为大人而已矣。’”[6]208大体是大人的基础,小体是小人的基础。因此,大体便是仁义的本源。仁义的本源便是性。因此,大体即是性。思便是这种性的活动。“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的意思是:如果能够让善良的本心或天性活动,发挥作用,那么本性便会得到成长,并最终致善。反之则会失去本性。而如果将思理解为思维,那么这段话的意思便是:心思维便可以得到它,不思维则不会得到它。试问:如果作思维讲,哪种心可以不思维?只要是思维之心,便一定会思维,不存在不思一说。所以,将“思”解释为思维,从道理上说不通。

    思是人性的行为。孟子曰:“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故曰:‘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或相倍蓗而无算者,不能尽其才者也。”[6]200仁义礼智之性或四端之心,天生存在于人的身上,只是我们没有让它活动,忽略了它的存在,导致它被遗忘或遮蔽。这里的“思”主要指本心或性的活动。孟子曰:“圣人既竭目力焉,继之以规矩准绳,以为方员平直,不可胜用也;既竭耳力焉,继之以六律正五音,不可胜用也;既竭心思焉,继之以不忍人之政,而仁覆天下矣。”[6]121心思即人性的活动。竭尽心思便是尽性。孟子曰:“欲贵者,人之同心也。人人有贵于己者,弗思耳矣。人之所贵者,非良贵也。赵孟之所贵,赵孟能贱之。《诗》云:‘既醉以酒,既饱以德。’言饱乎仁义也,所以不愿人之膏粱之味也;令闻广誉施于身,所以不愿人之文绣也。”[6]210人人都有一个令自己高贵的东西,这便是仁义之性。遗憾的是多数人不去养护、扶持、发扬这个宝贵之性。这便是“弗思耳”。思即人性的活动。《孟子》曰:“拱把之桐梓,人苟欲生之,皆知所以养之者。至于身,而不知所以养之者,岂爱身不若桐梓哉?弗思甚也。”[6]207人们不去养身、养性,养性活动便是思,思即养性的行为。

    这种活动的重要表现之一便是情。孟子曰:“盖上世尝有不葬其亲者,其亲死,则举而委之于壑。他日过之,狐狸食之,蝇蚋姑嘬之。其颡有泚,睨而不视。夫泚也,非为人泚,中心达于面目。盖归,反虆梩而掩之。掩之诚是也,则孝子仁人之掩其亲,亦必有道矣。”[6]101悲伤之情(“泚”)源自于“中心”。这里的“中心”便指性。情出自于性。这种出自性的情绪性活动,孟子称之为“人之道”,“是故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6]130。诚是天性的存在方式,人类的生存之道便是顺着本性,任由本性而活动。这便是思,它包括情绪化行为。所以,在孟子那里,情是心或性的一种活动,也属于思,并因此而得到肯定。

    扬雄明确指出:“学者,所以修性也。视、听、言、貌、思,性所有也。学则正,否则邪。”[15]16思为人性的功能。在扬雄看来,人性善恶混,因此,性之思便无法确保全部可靠。故扬雄曰:“修身以为弓,矫思以为矢,立义以为的,奠而后发,发必中矣。”[15]84人性之思需要规范。郭象明确指出了思与性的关系:“言天下皆不愿为恶,及其为恶,或迫于苛役,或迷而失性耳。然迷者自思复,而厉者自思善,故我无为而天下自化。”[16]43思复即恢复本性,思善即努力向善。这种思的活动,郭象甚至认为,完全不由人来掌握。“既禀之自然,其理已足。则虽沉思以免难,或明戒以避祸,物无妄然,皆天地之会,至理所趣。必自思之,非我思也;必自不思,非我不思也。或思而免之,或思而不免,或不思而免之,或不思而不免。凡此皆非我也,又奚为哉?任之而自至也。”[16]27思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与行为人无关。这意味着这种活动不是人的理智活动,而是人的物理性本性的自发活动,属于情。“各思其本性之所好。”[16]66思即本性所好,本性所好即本性的活动。所好自然属于情,情也是一种思。

    陆九渊曰:“学固不可以不思,然思之为道,贵切近而优游。切近则不失己,优游则不滞物。……日用之间,何适而非思也。如是而思,安得不切近,安得不优游?”[17]22思即本心的活动。陆九渊曰:“只刚制于外,而不内思其本,涵养之功不至。若得心下明白正当,何须刚制?”[17]284内思其本即由内在之本心而活动,思即本心的活动。朱熹针对“思无邪”的说法,解释曰:“凡诗之言,善者可以感发人之善心,恶者可以惩创人之逸志,其用归于使人得其情性之正而已。然其言微婉,且或各因一事而发,求其直指全体,则未有若此之明且尽者。”[18]4所谓扬善,即由善性而行。这便是心性之思,这种心性之思的表现便是情。

    王阳明进一步指出:“‘思曰睿,睿作圣’‘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思其可少乎?沉空守寂与安排思索,正是自私用智,其为丧失良知,一也。良知是天理之昭明灵觉处,故良知即是天理。思是良知之发用。若是良知发用之思,则所思莫非天理矣。良知发用之思自然明白简易。良知亦自能知得。若是私意安排之思,自是纷纭劳扰,良知亦自会分别得。盖思之是非邪正,良知无有不自知者。所以认贼作子,正为致知之学不明,不知在良知上体认之耳。”[19]72思即良知的发用、良知的活动。良知即性。故,思即性的活动。王阳明曰:“远虑不是茫茫荡荡去思虑,只是要存这天理。天理在人心,亘古亘今,无有终始;天理即是良知。千思万虑,只是要致良知。良知愈思愈精明,若不精思,漫然随事应去,良知便粗了。”[19]110思虑的工夫终究是为了良知的显现或流通。良知或性是体,思虑便是其用。思是性的活动,或曰,性的存在方式。在发用中,心、良知、性与现实的事、物贯通一体。王阳明曰:“思即学也,即行也;又不能无疑则有辨,辨即学也,即行也。辨既明矣,思既慎矣,问既审矣,学既能矣,又从而不息其功焉,斯之谓笃行。非谓学、问、思、辨之后而始措之于行也。是故以求能其事而言谓之学,以求解其惑而言谓之问,以求通其说而言谓之思,以求精其察而言谓之辨,以求履其实而言谓之行。”[19]46思是行。它的主要功能是通。从王阳明的立场来说,这个通首先是心理相通,然后便是心与事、物的贯通。这便是“心理合一之体、知行并进之功”[19]46。思的主要功能是贯通:“视闻思为一于理,而未尝有所视闻思为,即是动而未尝动也;所谓‘动亦定,静亦定,体用一原’者也。”[19]63这里的通已经实现了心、理、事、物的统一,由此而形成一个完整的存在。其中,心是本原,思是其活动,事物是其现实形态。至于思,陆原静亦曰:“良知心之本体也,照心人所用功,乃戒慎恐催之心也。犹思也,而遂以戒慎恐催为良知,何歈?”[19]65“戒慎恐催”为情。良知之思含情。

    因此,从生存的向度来说,心之思仅仅是心或性的生存方式。它最突出的特征是情绪化,即思是心的情绪化活动。故,《尔雅》曰:“悠、伤、忧,思也。怀、惟、虑、愿、念、惄,思也。”[20]51情绪化行为也是思。

四.   思与对象的贯通:认知向度
  • 从认知向度来看,贯通是思维之心对对象的认知与领悟。《中庸》曰:“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21]1632圣人本性合道,自然不思而得。而普通的人就需要思、勉之功。这个思勉之功包含了学、问、思、辨、行等五种形态,其中就有思。思的目的是有所得,得即掌握对象,这便是贯通。

    《荀子》开篇即指出:“君子知夫不全不粹之不足以为美也,故诵数以贯之,思索以通之,为其人以处之,除其害者以持养之。使目非是无欲见也,使口非是无欲言也,使心非是无欲虑也。”[22]11思索的目的是为了通之,与对象贯通。“治气养心之术:血气刚强,则柔之以调和;知虑渐深,则一之以易良;勇胆猛戾,则辅之以道顺;齐给便利,则节之以动止;狭隘褊小,则廓之以广大;卑湿重迟贪利,则抗之以高志;庸众驽散,则劫之以师友;怠慢僄弃,则照之以祸灾;愚款端悫,则合之以礼乐,通之以思索。”[22]15-16礼乐能够协和,思索能够贯通。“空石之中有人焉,其名曰觙。其为人也,善射以好思。耳目之欲接,则败其思;蚊虻之声闻,则挫其精。是以辟耳目之欲,而远蚊虻之声,闲居静思则通。思仁若是,可谓微乎?孟子恶败而出妻,可谓能自强矣;有子恶卧而焠掌,可谓能自忍矣;未及好也。辟耳目之欲,可谓能自强矣,未及思也;蚊虻之声则挫其精,可谓危矣;未可谓微也。夫微者至人也。至人也,何强、何忍、何危!故浊明外景,清明内景,圣人纵其欲,兼其情,而制焉者理矣;夫何强!何忍!何危!故仁者之行道也,无为也;圣人之行道也,无强也。仁者之思也恭,圣者之思也乐。此治心之道也。”[22]268-269静思则能够通。只有圣人才能够做到与对象贯通。比如对待仁义之道,荀子曰:“今人之性,固无礼义,故强学而求有之也;性不知礼义,故思虑而求知之也。然则生而已,则人无礼义不知礼义。人无礼义则乱,不知礼义则悖。然则生而已,则悖乱在己。用此观之,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22]292-293思虑礼义,以求与其贯通一体,这便是知道。比如对待天:“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望时而待之,孰与应时而使之!因物而多之,孰与骋能而化之!思物而物之,孰与理物而勿失之也!愿于物之所以生,孰与有物之所以成!故错人而思天,则失万物之情。”[22]211-212思天即与天融为一体,意指长寿而升天。故,荀子曰:“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22]2-3终日之思,即整天想着与对象融为一体。贯通即与对象融为一体:“治之经,礼与刑,君子以修百姓宁。明德慎罚,国家既治四海平。治之志,后执富,君子诚之好以待。处之敦固,有深藏之能远思。思乃精,志之荣,好而壹之神以成。精神相反,一而不贰为圣人。”[22]307思之后为精,精即合二为一。

    《郭店楚简》分别了思与智:“五行皆形于内而时行之,谓之君(子)。士有志于君子道谓之志士。善弗为亡近,德弗志不成,智弗思不得。思不精不察,思不长不型,不型不安,不安不乐,不乐亡德。不仁,思不能清。不智,思不能长。(不仁不智),未见君子,忧心不能惙惙;既见君子,心不能悦。……不仁,思不能清。不圣,思不能轻。不仁不圣,未见君子,忧心不能忡忡;既见君子,心不能降。”[23]149思是智的基础,即由思才能够最终成智。而思则依赖于“精”“长”“清”。其中的“精”即专一。思必须实现与对象融为一体,这才是“精”,才是得。

    在宋明理学那里,思便是与理的贯通,即体道。“子曰:‘未有不能体道而能无思者。故坐忘即是坐驰有忘之心,乃思也。’”思即体道,与道为一。“格物,适道之始。思所以格物而已近于道矣。是何也?以收其心而不放也。”[24]1197思近于道,这便是心悟。“为恶之人原于不知思。有思则心悟。”[24]1271心悟即心理一体。二程甚至说:“泛乎其思之,不如守约。思则来,舍则去,思之弗熟也。”[24]1257思不仅是心理一体,而且要牢牢地结合在一起,并成为行为的起点。朱熹曰:“耳司听,目司视,各有所职而不能思,是以蔽于外物。既不能思而蔽于外物,则亦一物而已。又以外物交于此物,其引之而去不难矣。心则能思,而以思为职。凡事物之来,心得其职,则得其理,而物不能蔽;失其职,则不得其理,而物来蔽之。此三者,皆天之所以与我者,而心为大。若能有以立之,则事无不思,而耳目之欲不能夺之矣,此所以为大人也。”[25]91眼耳等感官只能够带来外物,只有心才能够通过这些感官将外物之理转化为一,即心与理为一体。这便是思,这是人为之始。朱熹曰:“诚者,真实无妄之谓,天理之本然也。诚之者,未能真实无妄而欲其真实无妄之谓,人事之当然也。圣人之德,浑然天理,真实无妄,不待思勉,而从容中道,则亦天之道也。未至于圣,则不能无人欲之私,而其为德不能皆实。故未能不思而得,则必择善,然后可以明善;未能不勉而中,则必固执,然后可以诚身,此则所谓人之道也。”[26]思诚即人事。人事的关键在于思与勉,思即知理,勉即行动。对一般的人来说,知理而后行是唯一的正道。

    ① 原文为:“坐忘即是坐驰,有忘之心乃思也。”参见程颢、程颐:《二程集》,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65页。

    从认知向度来看,思具有理智思维的特点,即通过理性思维、认知主体与对象实现贯通。这时的思接近于思维。

五.   结语:生存优先于思维
  • 思是心的活动。心具有两个基本功能,即生存与思维,因此,心之思也至少包含两个方面的内涵,即生存之思与思维之思。其中生存之思主要表现为情绪化活动,而思维之思则体现为理智化活动。也就是说,思不仅指思维,而且指向生存,且首先指向生存。

    从生存的角度来说,心之思的本源是人性。人性的最直接形态便是情绪化行为。故,思首先体现为情绪化行为:“凡至乐必悲,哭亦悲,皆至其情也。哀、乐,其性相近也,是故其心不远。哭之动心也,浸杀,其央恋恋如也,戚然以终。乐之动心也,濬深鬰舀,其央则流如也以悲,倏然以思。”[23]180人心之思即人性之情。或者说,人的情绪化行为便是人心之思,即“凡忧,思而后悲;凡乐,思而后忻。凡思之用,心为甚。叹,思之方也,其声变则(□),其心变则其声亦然。吟游(流)哀也,噪游(流)乐也,啾游(流)声[也],呕游(流)心也”[23]180。悲忻之情,出于心之思。人类的各种心理活动,包括情感等都属于思的范围。“爱类七,唯性爱为近仁。智类五,唯义道为近忠。恶类三,唯恶不仁为近义。所为道者四,唯人道为可道也。凡用心之躁者,思为甚。用智之疾者,患为甚。用情之至者,哀乐为甚。用身之弁者,悦为甚。用力之尽者,利为甚。目之好色,耳之乐声,鬰舀之气也,人不难为之死。”[23]180人有七情,发于性的情最接近于仁。心之所动便是思。荀子曰:“祭者、志意思慕之情也。”[22]249思慕表达了某种情感。思首先指情绪性活动。

    从认知的角度来说,人心之思表现为理智性活动,即思维。《尚书》曰:“作德心逸日休,作伪心劳日拙。居宠思危,罔不惟畏,弗畏入畏。推贤让能,庶官乃和,不和政厖。举能其官,惟尔之能,称匪其人,惟尔不任。”[9]236思危即想到危险。这里便体现了思的理性化内涵。“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2]55三思之思包含有理智性内容。孟子曰:“禹恶旨酒,而好善言。汤执中,立贤无方。文王视民如伤,望道而未之见。武王不泄迩,不忘远。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其有不合者,仰而思之,夜以继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6]147思类似于想。荀子曰:“今人之性,固无礼义,故强学而求有之也;性不知礼义,故思虑而求知之也。”[22]292-293思、虑并用,以求知道。这里的思包含着一定的理智因素。

    事实上,在通常情况下,心之思同时兼具情绪性与理智性。荀子曰:“鯈魾者,浮阳之鱼也,胠于沙而思水,则无逮矣。挂于患而思谨,则无益矣。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怨人者穷,怨天者无志。失之己,反之人,岂不迂乎哉!”[22]35-36思水既有想念,更有情绪性因素。扬雄亦曰:“昔在周公,征于东方,四国是王;召伯述职,蔽芾甘棠,其思矣夫!齐桓欲径陈,陈不果内,执袁涛涂,其斁矣夫!于戏!从政者审其思斁而已矣。……老人老,孤人孤,病者养,死者葬,男子亩,妇人桑之谓思。若污人老,屈人孤,病者独,死者逋,田亩荒,杼轴空之谓斁。”[15]286思指怀念、向往。这里既有理智因素,也有情感内涵。

    心不仅生存,而且思维。因此,心之思,不仅表现为情绪化行为,还体现为理智化活动。那么,二者是什么关系呢?并列,还是有先后呢?其实,生存与思维之间并不是并列的关系,而是包含关系。二者的关系,如同树与果树的关系一样。生存中包含着思维,思维活动是生存的一种特殊形态,如同果树是树的一类一样。从生存与思维的关系来看,思维仅仅是心的诸多生存方式中的一种。这意味着,对于心来说,思维或理性活动并不是唯一的,甚至算不上最主要的活动形态。因此,理性活动在儒家思想体系中处于次要的地位。生存第一,思维其次,这便是儒家心的活动的基本原理。

    思的双重内涵及其二者的关联揭示了现代理性思维在中国传统思想中的地位。在中国古代人看来,生存永远是第一位的。其次才能是思维。更重要的是,这种理性活动即思维,始终以生存或情感为底色。因此,中国传统思想始终欠缺西方意义上的抽象思维。这种以生存为底色的思维,在今天看来,也成了西方哲学如海德格尔等发展的方向。这便是海德格尔的《什么叫做思?》的主旨,即追求原初性的“象思维”[27]

Reference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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