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rmal University Students' Perspective on the National Reform of Teacher Qualification Examination System and Its Impact on the Reform of Curriculum Instruction——A Survey of 1133 Students in Shanghai

1993年10月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教师法》第十条明确规定：“国家实行教师资格制度。中国公民凡遵守宪法和法律，热爱教育事业，具有良好的思想品德，具备本法规定的学历或者经国家教师资格考试合格，有教育教学能力，经认定合格的，可以取得教师资格。”^[1]这是国家首次以法律形式确定了“国家实行教师资格制度”。1995年12月，国务院颁布了《教师资格条例》^[2]。2000年9月，教育部发布了《〈教师资格条例〉实施办法》^[3]，教师资格制度实施工作在全国正式启动。《〈教师资格条例〉实施办法》第三章第十六条明确规定：“各级各类学校师范教育类专业毕业生可以持毕业证书，向任教学校所在地或户籍所在地教师资格认定机构申请直接认定相应的教师资格。”^[3]此时我国教师资格认定实行师范生毕业申请直接认定和非师范生经考试认定的“双轨制”。师范生毕业直接申请认定教师资格证，这种方式的弊端是无法保障教师队伍的质量。对于师范生来讲，毕业意味着获得教师资格证，而师范生的专业水平却无从衡量。

2013年8月，为建立国家教师资格考试制度，严格教师职业准入，保障教师队伍质量，教育部印发了《中小学教师资格考试暂行办法》，要求“教师资格考试实行全国统一考试”^[4](简称“国考”或“教师资格考试”)。改革后将不再有师范生和非师范生的区别，不管是师范生还是非师范生想要从事教师工作都必须参加国家统一的教师资格证考试，申请教师资格证。取消师范生一毕业就获得教师资格的特权，提高教师职业准入的门槛^[5]。那么，师范生如何看待“国考”？面对教师资格考试，大一、大二学生的迷茫何在？对于已经参加过“国考”的大三、大四学生来说，他们对“国考”又如何看待？教师资格考试力图倒逼师范院校创新教师培养模式，那么“国考”给师范教育尤其是课程教学带来了哪些影响，师范生对此又如何评价？为了探讨这些问题，我们选取了华东师范大学、上海师范大学等高校师范专业大一至大四学生，展开问卷调查，了解师范生对教师资格考试的看法，在调查的基础上，分析“国考”对课程教学的影响，探讨如何进一步推动教师资格考试制度的实施。

我们选取华东师范大学、上海师范大学等高校1 216名师范生作为调查对象，其中：男生96名，女生1 037名；大一学生298名，大二学生379名，大三学生286名，大四学生170名。主要涉及汉语言文学(师范类)、历史学(师范类)、教育学、学前教育、小学教育、艺术教育、公共事业管理(师范类)等专业。共收到大一至大四学生填写的问卷1 216份，剔除非师范专业学生问卷83份，有效问卷1 133份。

本次调查采用教育部普通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北京师范大学教师教育研究中心所设计的“在校师范生调查问卷”，并根据学生是否参加过“国考”而分为大一、大二学生问卷和大三、大四学生问卷，主要包括对教师资格考试的认识、备考情况、“国考”的影响以及对课程教学的评价等几个方面。此次问卷利用网络平台“问卷星”进行发放、回收和数据处理。

师范生对教师资格考试制度的认识主要包括对“国考”各个环节的了解、对“国考”意义的认识以及如何看待“国考”产生的影响。

1.关于“国考”的各个环节

98.82%的大一、大二同学知道师范生需要参加教师资格考试。在了解途径上，58.67%的同学进入大学后通过老师和同学了解“国考”；25.24%的同学在报志愿时了解到“国考”的相关情况。

在了解“国考”的科目、大纲、流程等方面，明显出现了大一、大二学生与大三、大四学生的区别。大一、大二学生中51.70%的同学不知道考哪些科目，一半同学对考试大纲、“国考”流程、面试环节及方法等一点不了解。相对而言，大三、大四学生中已经参加过“国考”的同学对这些环节则比较了解。通过对比可以看出，学生对“国考”的认识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2.关于“国考”的现实意义

关于“国考”的意义，师范生有自己的看法。虽然师范生与非师范生相比没有任何特权可言，但师范生还是能够公正地认识到教师资格考试制度改革是大势所趋，“国考”具有多方面的现实意义。其中：71.05%的师范生认为“国考”有利于促进在职教师的专业化发展；64.96%的师范生认为“国考”有利于促进教师录用的公正公平；57.99%的师范生认为“国考”有利于推动师范教育的改革；52.25%的师范生认为“国考”有利于教师在全国范围内的合理流动；44.40%的师范生认为“国考”有利于提高教师的社会地位。

3.关于“国考”对师范教育产生的影响

“国考”给师范教育带来了多方面的影响，学生对此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详见表 1)。

从表 1可以看出，师范生对“国考”带来的影响，虽有些担忧，但也能客观地看待，如：能够客观看待“国考”对师范生的相关课程学习有所促进，也能看到“国考”对报考师范院校的学生以及师范专业特色与地位造成影响，同时对师范生的出路问题也有所担忧。对师范生来说，接受4年的师范教育，如果没有通过教师资格考试，他们就没有从事教师职业的优势可言。

师范生进入高校后，通过老师和同学的介绍，开始对“国考”有所了解和准备。其备考状态究竟如何呢？我们对大一、大二学生的期望备考状态和大三、大四学生的实际备考情况进行了调查。

1.备考状态

首先，师范生中有88.04%的同学表示自己喜欢当老师，其中87.15%的大一、大二学生表示“我会报名参加‘国考’”。但是，他们对通过“国考”的信心不足，只有51.55%的同学认为“我能一次通过‘国考’”。其次，如果“首战”失利，师范生对此比较冷静，并表示会继续坚持，其中84.64%的师范生选择再次报名参加“国考”。另有83.46%的同学表示“教师是毕业时首选的职业目标”，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兴趣爱好对学生从教信念的支持。

2.备考时间

既然师范生和非师范生站在同一起跑线上，那么师范生就要面临何时着手复习的问题。在备考时间上，大一、大二学生的期望复习时间和大三、大四学生的实际复习时间出现了明显的差异，具体情况见表 2。

从表 2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大一、大二学生期望开始备考的时间集中在考前6个月至12个月，但从大三、大四学生的回答来看，他们实际的备考时间集中在考前1个月到3个月。

3.备考方式和内容

从师范生采取的各种备考方式及其人数比例来看，其备考方式按照从高到低排序依次为：自学教师资格考试教辅书籍(80.48%)、做教师资格考试习题(79.39%)、与其他备考者或曾参加过考试的同学交流(40.79%)、观看教师资格考试辅导视频(31.36%)、去学校相关机构实习(14.69%)、报名参加校外教师资格考试培训班(11.40%)和去课外辅导机构试讲(8.33%)。另外，还有学生通过家教等方式来进行备考。

在备考过程中，师范生交流的相关内容依次为：考题、模拟题分析(62.28%)，考试经验介绍(56.80%)，备考心得交流(62.50%)，模拟面试(41.89%)，备考材料推荐(38.16%)，考试热点互测(35.53%)。

学生报考师范专业，需要面对“国考”这一现实。“国考”对学生的心理和学习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呢？通过研究调查发现，大部分师范生对专业选择有一定的清醒认识。虽然有部分师范生表现出动摇，后悔报考师范专业，但大多数同学还是能够积极应对，表现出更加努力学习的想法和实际行动，这无疑也是教师资格考试制度改革的一个初衷。“国考”对师范生从教信念和学习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详见表 3。

通过调查了解到，大四学生通过面试的比例达到了81.76%，笔试科目都通过的达到96.47%；大三学生中通过面试的达到39.51%，笔试科目都通过的达到73.78%。通过数据对比，我们发现教师资格考试带给学生较大的压力，大三、大四学生的焦虑情绪更加明显，大四学生中有61.18%的同学感到焦虑。

对参加过“国考”的大三、大四学生来说，他们看到了与非师范生相比，师范生在教师资格考试中具有优势的部分：首先是学科知识与教学能力部分(34.87%)；其次是面试部分(30.48%)；再次是教师职业道德与基本素养部分(25.88%)；最后是综合素质部分(仅为8.77%)。从部分专业笔试科目来看，综合素质的通过比例低于教育教学知识与能力。这使我们看到了师范专业的优势，也给学校提供了拓宽知识面的依据。

1.对课程内容的反馈

师范生在校所学课程，与非师范生相比，教育学和心理学等方面的课程较丰富。大部分学生认为师范院校的课程教学能帮助他们通过“国考”。关于课程内容的设置，师范生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详见表 4)。

从师范生的反馈来看，部分课程有重理论轻实践的倾向，而且教师对于实际教学案例掌握不够，甚至有些教师讲授内容比较陈旧，对于教育相关的新闻、事件或政策等不甚了解。但整体来看，师范生在校学习教育学、心理学、学科教学法等课程对于“国考”还是有一定帮助的。

2.对教学方式的反馈

师范教育最大的特点就是培养未来的教师，而师范生对教学方式有何看法呢？通过调查，我们了解到师范生对教学方式的反馈意见(详见表 5)。

从表 5可以看到，在授课形式上，大部分学生比较认可小组讨论与展示，也深刻认识到教育见习、实习有助于通过面试，能够提高实际教学能力。但不可否认存在考试形式比较单一、侧重知识点的记忆等问题，这应该引起高校教师反思，进一步探讨如何在教学中使学生学会和掌握知识，尤其是运用知识。

师范生对教师资格考试制度的认识比较客观，能够比较清楚地认识“国考”的现实意义和产生的影响，同时也表现出一些担忧。尤其在全面实行“国考”的政策背景下，师范生意识到自己无任何优势可言，这无疑给师范生带来了一定的压力。

教师资格考试制度改革，取消了师范生已经熟悉和接受的原有的毕业申请制度——师范生毕业直接申请认定教师资格。实行全国统考，对于师范生来讲，需要一定的时间去了解和接受。随着教师资格考试制度改革的推行，师范生对这一制度改革的背景和意义了解后能够比较客观地看待“国考”。

通过调查发现，大一、大二学生的期望备考时间更充分、备考方式多样，期望备考内容也更丰富，但大三、大四学生的实际备考时间不足，备考方式和备考内容都略低于期望值。这主要是由于学生的自身准备不充分、时间管理不合理造成的。这个问题也给我们一个提示，即期望与现实的差异应引起学生和老师的注意。

从“国考”对师范生的影响来看，既有从教信念的挑战，也有促进学习的作用。可以说，“国考”对师范生在校学习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因此，师范生既要看到“国考”的压力，同时也要看到希望，既要有动力，更要有信心。师范院校要多引导和关注学生，如何让学生能够有信心应考是比较关键的问题。师范专业教学内容具有专业优势，为了提高学生的综合素质，老师和学生都应该意识到在掌握知识的深度基础上，也需注意知识的广度。

师范生对师范院校课程内容和教学方式的反馈，让我们看到了教师资格考试制度改革的初衷，即对教师教育形成“倒逼机制”，促使师范院校建立教学质量监控机制^[6]，迫使师范院校开展学科专业调整、课程教学质量监控等一系列改革。总体而言，教学内容、教学方式等方面的改革势在必行。

教师资格认证实行全国统考以后，需要一段时间被大众和高考生所知晓，而受此制度影响的师范生更应该熟知和进行准备，故而从新生入学教育开始就应该进行宣传和引导。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早一点熟悉教师资格考试制度才能够尽早准备。关于“国考”政策的解读与宣传工作相当重要，学校应充分利用各种媒介进行宣传^[7]。尤其对大一、大二师范生的宣传和引导不可忽视，要尽快尽早让学生了解“国考”的基本情况。

“国考”对师范生而言，具有一定的挑战性，但也正因如此，才能促进师范教育的改革，从而提高教师教育质量。

学校要为师范生提供指导，帮助学生树立通过“国考”的信心。虽然“国考”制度对师范生无政策倾斜，但师范生通过接受正规的师范教育，其课程内容与“国考”内容更加接近，更有助于其通过“国考”。

从备考时间可以看出大一、大二学生的期望备考时间集中在考前6个月至12个月，但从大三、大四学生回答来看，实际的备考时间集中在考前1个月到到3个月，说明实际准备时间不足。这应该引起老师和学生的注意，以免备考不充分而影响考试结果。师范生备考方式主要包括自学教师资格考试教辅书籍、做教师资格考试习题，还进行考题、模拟题分析和考试经验交流。学校也可以多为低年级同学提供高年级同学的考试经验以及参考书目，以高年级学生“现身说法”带动低年级学生。

教师资格考试制度改革会提高教师入职门槛，使师范生就业压力增加，但同时也能提高教师队伍的综合素质，这也是改革的目的所在^[8]。大部分师范生对专业选择有一定的清醒认识，但也有部分师范生表现出动摇，后悔报考师范专业。因此，老师应鼓励学生积极应对“国考”，更加努力地学习。在专业学习方面，学生要更加深入学习，提高自身素质，争取做一名高素质的合格教师，顺利通过“国考”。

一方面，教师资格考试制度改革对教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教师也要深入了解“国考”政策，与时俱进，将课程教学与“国考”的相关内容相结合。师范专业有一定的专业优势，在此基础上，师范院校应结合“国考”的要求，在课程设置上拓宽知识面，改变传统老旧的教学方式，多方面提高师范教育质量。

另一方面，学生自身观念的更新是关键，学生应该充分认识到教师资格考试制度改革的意义，反思自己的学习，尤其要看到自身综合素质、专业理论知识和专业技能的欠缺，从而提高自己的认识水平，激发自己学习的主动性，让压力变为动力。

师范教育毕竟不是以“国考”为最终目的，也会出现内容吻合度不高的情况。在课程内容上，传统的教育学、心理学、学科教学法类课程对学生参加“国考”还是有一定帮助的。但相关课程设置和教学内容应进行相应的调整，如：实践课程应提高比重，注重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注重案例等切合实际的内容分析；讲授内容应与时俱进，尤其要关注时事政策与教育相关问题。

师范教育最大的特点是培养未来教师，在课程授课方式、考试方式等各个方面应该给学生更多锻炼的机会，让师范生登上讲台，给师范生参加幼儿园、中小学实践的机会，以利于师范生更自信地参加面试和以后走上工作岗位。

传统的老师一言堂教学方式以及一张试卷衡量学生学习的方式已经不能适应师范教育的发展。让学生走出教室，走进幼儿园、中小学参加实习，将理论与实践结合，在实践中学习和锻炼更能促进知识的学习和理解。因此，师范教育应注重将多种考试形式、多种实践锻炼的综合评价方式相结合，也只有如此，才能提高学生的实践能力。

总体而言，无论教师资格制度如何改革，其根本的宗旨是不会动摇的，那就是要促进教师队伍建设，确保教师队伍质量。师范生不应当对教师资格新政怀有恐惧感，而应当正视“国考”的现实，认识国家强化教师专业性的政策立场，准确理解教师资格新政的政策实质，在保持师范生传统优势的基础上，扬长避短，提高自身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