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市位于东经120.19°~121.91°与北纬31.69°~32.71°之间, 东临黄海, 南与上海隔江相望.濠河风景名胜区位于南通市中心城区——崇川区, 是国家5A级旅游景区, 整个景区呈“8”字形, 周长约10 km, 总面积约3.2 km².景区依托原通州古城护城河濠河的水形地貌, 保留了典型州府型制的古城格局, 经过近30年的不断建设, 成为风光秀丽的“江城翡翠项链”.景区内散布近代实业家张謇先生遗留的园林建筑以及众多博物馆, 水系将各个分散的景点串联起来, 为市区重要的休闲游憩场所.

濠河风景名胜区作为护城河整治的优秀范例, 是具有中国“近代第一城”^[11]美誉的南通城区的靓丽名片, 其建设过程与发展模式有诸多研究文献, 为本次的研究提供了基础资料^[12].景区卫星影像数据通过Google Earth下载, 现状土地利用图通过南通市规划局和濠河风景名胜区管委会获取.

本研究的实地调查范围基本与濠河风景名胜区用地红线相一致(图 1).对景区进行实地考察, 调查景区内道路的通达性, 对场地内部具有重要意义和空间特征的节点进行拍照和记录.同时, 为获取景区内游人步行情况, 分别在2018年的3月18日、21日与22日为期3天对景区内的行人进行实地调查, 时段选择9点至11点和15点至17点, 共计采访120人, 被采访者景区管理维护人员后, 获得准确数据104份, 运用Excel进行统计分析.在进行空间句法模型绘制时, 为提高精确度, 模型绘制范围为景区用地红线外扩一圈城市干道, 因研究对象为行人的活动^[13], 故在绘制模型时, 只对步行道进行线段绘制, 舍去机动车道.

空间句法分析包含诸多指标, 其中整合度代表节点与整体空间关系紧密程度, 整合度越高, 空间可达性越好, 游人更容易聚集, 空间活力也因此提升, 故本研究采用步行道整合度作为游憩空间活力的评价依据.借助空间句法分析软件Dethmap, 在步行视角下, 采用线段分析和视域分析对景区游憩空间活力进行量化分析.对于量化分析结果, 运用Arcgis 10.2软件对数据进行进一步的处理, 再用Photoshop软件进行空间活力图的绘制, 并进行可视化分析, 以便更直观地反映空间活力的特点.

景区游憩空间的活动主体为游人, 故游人的步行活动对游憩空间活力有直接影响^[14].如表 1统计所示, 景区内的使用人群主要由当地居民、购物人群和旅游观光群组成, 以休闲游憩为出行目的的行人占主体, 该群体的步行距离为400~800 m, 可作为线段模型半径选择的参考.

步行距离为步行空间的主要影响因素, 故采用线段模型法对整体空间进行分析, 以线段颜色的冷暖变化来反映整合度高低, 即空间活力高低.测算半径取决于行人的步行距离, 根据实地调研的结果, 结合线段模型测算半径的经验模数, 确定以400, 600, 800, 1 000, 1 200, 1 500, 1 600, 2 000 m为半径进行分析(图 2).

400 m半径整合度:环西文化广场沿线整合度最高, 并沿环城西路向南辐射, 体育公园、濠东绿地与文峰公园整合度较高, 濠河周边道路及其交汇处整合度偏高;

600 m半径整合度:环西文化广场沿线整合度进一步提高, 其余绿地整合度变化较小, 主要城市道路的整合度有所提高;

800 m半径整合度:整合度中心沿环城西路向南辐射至西公园附近, 并逐渐向老城区中心转移, 濠河风景区中部的道路整合度提高, 人民公园和文峰公园等绿地整合度下降;

1 000~2 000 m半径整合度:整合度中心逐渐向城市干道转移, 随着干道两侧步行道整合度的提高, 各绿地整合度逐渐下降.

由整合度分析得到, 当测算半径为600 m时, 整合度中心多集中在景区内部及周边道路(图 3); 当测算半径超过800 m时, 整合度中心就开始逐渐向城市干道转移.根据实际调查中发现“以游憩为目的的行人通常步行距离为400~800 m”的结果, 确定濠河风景区内游人单次最大步行距离^[15]为600 m, 故采用测算半径600 m的整合度作为空间活力评价的依据.根据人的视线在25 m内能准确读取对方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16], 来建立25 m×25 m的栅格, 依据整合度的高低, 用灰度变化梯度来反映空间活力.

由图 4可见, 景区内的游憩空间总体上活力较好, 但南侧与北侧局部地区有待提升, 能基本满足游人的休闲游憩的需求.环西文化广场至濠南路段空间活力最高, 因为广场空间开敞, 步行的通达性较好, 能容纳较多的人流量; 区域内的各条滨水道路以及沿路的景观节点具有较好的空间活力.通过空间活力图, 可以发现紧邻城市道路的游憩空间活力与周边的景观有关, 滨水以及各景观节点内的游憩道空间活力较好, 而南侧与北侧部分步行道因住宅小区阻隔, 远离濠河与各景观节点, 空间活力较差.

根据空间活力可视化分析的研究结果, 在步行半径为600 m时, 步行空间的活力多体现在景区内的绿地中, 结合实地调研, 根据城市绿地分类标准(CJJT 85-2017)^[17], 选择数个特征明显的景观节点进行空间活力分析, 统计结果见表 2.根据各节点形态特征, 分别选择轴线法与视域法来进行分析.

由于专类园面积远小于景区, 故采用轴线法来研究其空间相关性, 并通过整合度来判断游憩空间活力高低.

人民公园整合度中心为主园路, 整合度为1.154 33~1.204 52, 空间活力较好(图 5).主园路沟通西侧的博物苑与南侧的花园, 沟通各个场馆, 是人流量最密集区域, 与实际相符.西侧的南通博物苑整合度稍低, 空间活力较弱, 符合博物馆限制人流量, 保证游览观赏体验有关.南侧的花园因分布公园的办公管理设施等人为原因, 游人无法通行, 空间活力最低.

文峰公园内西侧临水园路整合度最高, 为1.070 23~1.117 25, 这一侧的园路较为宽敞, 是沟通公园两个出入口最便捷的道路, 空间活力高, 故人流量较大, 整合度高(图 6).其余园路因空间拓扑步数过多, 空间活力一般.由此可见, 在有特定主题的专类园内, 除部分主园路外, 其余空间活力不高, 其原因可能是为保证特定的游览体验从而限制了其余空间的人流量.

带状绿地主要对濠东绿地与启秀园进行空间活力分析.

濠东绿地中沿城市道路的步行空间整合度最高, 整合度为1.128 21~1.170 85, 空间活力最佳(图 7).整合度城市道路向滨水呈递减状态, 滨水地区整合度最低, 滨水景观的渗透性较低.可能因为滨水游步道被城市干道截断, 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拓扑步行, 降低了整合度, 减弱了水岸空间的活力.

启秀园中整合度较高的区域集中于城市道路以及主要园路(图 8).总体上, 整合度也呈现由城市道路逐渐向水岸降低的趋势, 但由于园中部通透小广场的存在, 使部分水岸步行空间整合度有所提高, 空间活力提升.

城市广场主要由硬质铺装与植被组成, 铺装限制活动范围, 植被引导活动视线, 故通过可行层与可视层对广场空间进行视域分析, 视域整合度能较全面反映游憩空间活力的状况.

环西文化广场的入口处、广场中部与滨水地区空间可达性较好, 表明行人可以便捷地穿过广场, 到达濠河边, 滨水舞台因为阶梯座椅的限制, 可达性较差; 当对广场上的植被进行可视层分析时, 视线最佳的区域为滨水舞台区域, 规整的树木所划分的空间, 将人的视线从周边的道路引向岸边, 表明可视层与广场的功能设置较为符合, 空间活力较好(图 9).

体育公园的可行层空间分析表明其广场与体育博物馆前的区域通达性较好, 滨水游憩空间可达性一般; 对可视层进行分析, 西侧冠军大道为视线最佳区域, 空间活力较好, 但题曰博物馆附近视线较差, 不能有效地吸引游客, 空间活力一般.由此看来在硬质占多数的城市广场, 植被是影响空间活力的主要因素.

水岸景观主要由一些临水景观建筑组成, 通常要求具有较好的视线.当前, 利用空间句法对水岸沿线的游憩空间进行分析暂无先例可循, 但考虑到河道上的桥梁可将水域分隔成相对独立的空间, 进行反推, 可对水域进行视域分析, 从而得到相邻水岸的视线状况.如表 3所示, 水域形态可分为“L”型与“I”型, 分别进行分析.

濠东绿地(南区)地块:该地块西侧为待建设用地, 景观建筑多集中在东侧水岸沿线, 主要为柳叶渡、扶渠轩、焰火台、怡亭和部分景桥组成.除部分景观桥视线一般外, 其余景观建筑视线很好(图 10a).

濠东绿地(北区)地块:该地块的景观建筑主要为东侧的观澜台与西霞浦以及北濠绿地的滨水码头, 观澜台处在景观视线最佳的位置, 西霞浦景观视线较好, 而北濠绿地码头景观视线一般(图 10b).

环西文化广场地块:该地块的景观建筑为东侧的滨水码头与西侧西公园外围的亲水平台, 根据视域分析的结果, 两处景观建筑视线均较好(图 10c).

体育公园地块:该地块景观建筑由北侧南公园半岛上的万流亭以及南侧体育公园沿岸的滨水平台、码头与景观桥组成.万流亭与滨水平台处在景观视线最佳的位置, 码头景观视线较好, 而东侧小岛上景观桥视线一般(图 10d).

通过分析, 可以发现水岸景观视线优良区域与水形有关, “L”型河道转折处视线最佳, “I”河道中部视线最佳, 可为滨水景观建筑设置提供参考.

环城游憩空间作为城市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 所处的空间环境复杂, 空间活力受到诸多因素的干扰, 通过上文基于空间句法的理论方法, 从宏观以及微观角度对游憩空间活力的分析, 对影响因素进行汇总(表 4).

濠河风景区内的现状用地较为紧张, 但在人民中路与环城东路交汇处东南侧与人民医院南侧、南大街西侧仍有两块待建设用地.结合对不同测算半径下, 濠河风景区内各处的整合度的分析, 以及整合度与功能的叠加分析, 可以得出人民中路与环城东路交汇处东南侧地块紧邻城市商业区, 在景区内的整合度较高.考虑到商业设施对人流量的要求较大, 结合景区全天步行行为的需要, 该区域适合进行广场绿地或硬质占比较高公园绿地的建设, 这样可以有效地吸引与疏散人流, 满足该区域满足不同出行距离行人的需要, 提高区域的空间活力.同时通过上文的对东侧水域的视域分析, 得出场地东侧水岸沿线视野较好的结论, 在进行具体建设时, 应考虑多放置滨水景观建筑, 为游人提供休憩观景的设施.

人民医院南侧的地块, 水面呈“L”型, 周边区域空间活力在各个测算半径下均不高, 对人流量的需求不大.考虑到与人民医院内滨水游步道的衔接以及与体育公园的空间呼应, 适合在水系转折处进行滨水游步道的建设, 沟通人民医院游步道与体育公园, 提高体育公园北侧空间活力.

运用空间句法分析, 结合实地调研, 景区游憩空间内行人单最适宜步行距离为600 m, 由此可得出景区整体空间活力较好, 绝大部分景观节点能契合游憩的需要, 但部分有待提升.结合局部步行空间活力分析, 总结影响步行空间活力的因素为地理、交通、植被与人文四大因素.优秀的滨水景观能延长行人的步行距离^[15], 所以城市滨水景观规划设计十分重要.通过空间句法, 可以根据影响因素的不同, 从景区整体以及节点空间两个方面对空间活力的提升提出建议与具体改进措施, 并为待建设用地的规划设计方向提供建议, 减少规划设计中不合理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