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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氧氟沙星(LVF)等喹诺酮类抗生素具有抗菌谱广、抗菌活性强、易吸收等特点,使用广泛,已成为城市水体中广泛存在的抗生素和重要污染物[1]. 研究有效去除水中LVF等喹诺酮类药物的新方法具有重要意义. 基于过硫酸盐,尤其是过一硫酸盐(PMS)的高级氧化技术具有性能优异、pH适用范围广等特点,在污水处理领域具有广阔的应用前景. 研究表明,铁氧化物、锰氧化物和铜氧化物等过渡金属氧化物可以有效活化PMS,生成高活性自由基,从而降解水中的污染物[2]. 其中,铜氧化物具有资源丰富、成本低等优点,有良好的应用前景. 然而,与其他金属氧化物类似,CuO纳米颗粒由于表面效应,易团聚,活性位点暴露不足,限制了其催化活性. 同时,金属氧化物纳米颗粒易受环境酸碱度的影响,发生离子溶出,造成二次污染[3]. 因此,合理设计和制备高催化活性的CuO催化剂具有重要意义.
二维(2D)材料具有独特的片状结构、电子性质和大的比表面积,可增加活性位点的暴露,有利于PMS的活化,实现污染物的高效去除[4]. MOFs具有高度有序的晶体结构,其活性位点种类多、形态可调,是构建金属氧化物催化剂的理想前体. 2D MOFs材料同时具有MOFs与二维材料的特性[5],因此,以MOFs为前体可望制备催化性能良好的金属氧化物催化剂. 本研究以Cu-MOFs为前体,通过在空气中煅烧,制备了片状CuO,并用多种技术对其形貌和物理化学性质进行表征,将其应用于活化PMS、降解LVF等喹诺酮类抗生素; 优化了片状CuO的制备条件及其用于活化PMS,降解LVF的反应条件; 通过电子顺磁共振(EPR)和自由基清除实验明确了CuO/PMS体系降解LVF过程中的活性物质,提出了CuO活化PMS的机理; 利用HPLC-MS检测了LVF降解过程中的中间产物,据此提出了LVF在CuO/PMS体系中的降解途径. 此外,还研究了CuO的重复利用性,以及CuO/PMS体系去除毒性染料,如罗丹明B (RhB)、孔雀石绿(MG)和抗生素,如环丙沙星(CIP)、培氟沙星(PFX)等污染物的效能,考察其普遍适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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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用紫外-可见分光光度计(UV-2450,岛津苏州)测定LVF,RhB,MG,CIP,PFX在其最大吸收波长分别为287,553,618,278,275 nm处的吸光度变化. 使用总有机碳分析仪(岛津,日本)测定总有机碳(TOC),评价LVF的矿化程度. 全自动比表面积和孔隙度分析仪(Maike,美国)测定N2吸附-解吸等温曲线数据. pH计(梅特勒-托利多,中国)测定溶液pH值. 粉末X-射线衍射仪(XRD,布鲁克,德国)分析材料的晶体结构. X射线光电子能谱(XPS,赛默飞世尔,美国)测试元素组成. 扫描电子显微镜(SEM,日立,日本)测试催化剂形貌. 透射电子显微镜(TEM,FEI,美国)测试材料形貌. 电子顺磁共振波谱仪(布鲁克,德国)测定反应体系中活性氧种类. 高效液相色谱-质谱(HPLC-MS,Thermo Scientific,美国)测定LVF降解的中间产物.
2-甲基咪唑(2-MeIM)、硝酸铜(Cu(NO3)2·3H2O)和过硫酸氢钾复合盐(KHSO5·0.5KHSO4·0.5K2SO4,PMS)购自阿拉丁试剂有限公司(上海,中国). 叔丁醇(TBA)、无水乙醇(EtOH)和L-组氨酸(L-histidine)由科龙化工有限公司(成都,中国)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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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328.4 mg 2-MeIM和966.4 mg Cu(NO3)2·3H2O分别溶于20 mL去离子水中,超声3 min,得到均相溶液,将其混合后,在室温下持续搅拌5 h,离心分离,得到蓝色产物,用去离子水洗涤后,60 ℃干燥过夜即得Cu-MOF. 将150 mg Cu-MOF置于坩埚中,放入马弗炉加热至300 ℃并保持2 h后自然冷却至室温,即得C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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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适量CuO超声分散到50 mL质量浓度为10 mg/L的LVF溶液中,加入适量PMS,反应一定时间后,取适量溶液,用0.25μm醋酸纤维素膜过滤后,测定溶液的吸收光谱及287 nm处的吸光度. 为评价CuO催化剂的重复利用性,降解实验结束后,利用简单的过滤法回收CuO,经洗涤和干燥后,按照同样的实验步骤重复进行LVF降解实验.
1.1. 仪器与试剂
1.2. Cu-MOF与CuO的制备
1.3. 催化降解实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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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2-MeIM及Cu(NO3)2·3H2O为原料制备了Cu-MOF,图 1a是其XRD图谱. 可见,其特征峰与文献[6]相符,表明成功制备了Cu-MOF; 其热解后在35.49°,38.67°,48.67°,58.25°和61.46°处的峰与CuO(JCPDS 80-1916)的(-111),(111),(-202),(113)和(202)晶面特征峰吻合[7],表明热解Cu-MOF可成功制备CuO. 从图 1b及1c的SEM图可见,Cu-MOF及其热解产物均呈二维片层结构,TEM图进一步证明CuO为片层结构(图 1d). HRTEM图显示0.232 nm和0.252 nm晶格间距(图 1e及1f),分别是CuO的(111)和(-111)晶面.
图 2a的XPS结果表明,制备的CuO主要成分为Cu,C和O,其中O 1s XPS谱图可拟合为3个峰,位于529.8,531.6,533.2 eV (图 2b),分别为晶格氧(Olat)、缺陷氧(Ov)和表面羟基氧(Osur)[8]; 而Cu 2p XPS谱图在934.6 eV的峰为Cu2+ 2p3/2的特征峰,与Cu2+2p1/2的高结合能峰相距19.8 eV (图 2c),表明制备的CuO中铜主要为二价. 反应后,部分Cu2+转化为Cu+,Cu2+和Cu+的相对含量分别为64.4%和35.6%; O相对含量从41.7%升至45.2%; C相对含量从30.0%降至25.1%.
制备的CuO催化剂的N2吸附-脱附等温线和孔径分布曲线如图 2d所示,可见,吸附-脱附等温线属于典型的Ⅳ型等温线[9],呈现介孔和大孔的结构特征,其BET比表面积为13.13 m2/g,平均孔径为18.64 nm. 催化剂良好的孔结构有利于污染物的吸附和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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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3a所示为不同体系中LVF的去除效果. 可见,反应20 min后,PMS直接氧化降解4.3%的LVF,Cu-MOF/PMS体系能去除23.7%的LVF,一级去除速率常数(kapp)为0.016 8 min-1; CuO/PMS体系能去除88.1%的LVF,kapp值为0.196 0 min-1. 与Cu-MOF比较,CuO催化剂活化PMS可提升LVF的去除率约2.7倍,而kapp值提升约11倍. 另外,反应20 min后,CuO对LVF的吸附率仅为6.3%,说明LVF的去除主要是通过CuO活化PMS产生活性物质来实现的,而PMS的直接氧化去除及CuO的吸附去除作用不大. 从表 1可见,与其他催化剂相比,CuO具有使用量低、PMS消耗较小、反应时间短等特点.
为查明CuO/PMS体系中的活性物质,实验测试了EtOH(·OH和SO4·-捕获剂[15])、L-组氨酸(1O2捕获剂[16])和叔丁醇(TBA,·OH捕获剂[8])的作用(图 3b). 可见,3种物质的加入均显著抑制LVF降解,表明CuO/PMS体系中的活性氧为·OH、SO4·-和1O2; 电子顺磁共振测试进一步证明了CuO/PMS体系中产生了这3种活性氧,如图 3c所示,可清楚地观察到1∶2∶2∶1的DMPO-·OH加合物特征信号峰,表明·OH的产生; 同时观察到DMPO-SO4·-加合物的特征信号,表明CuO/PMS体系中有SO4·-产生. 此外,也有TEMP-1O2加合物特征的三线谱峰,表明CuO-PMS体系中有1O2产生. 为深入理解CuO活化PMS的机理,比较了反应前后催化剂中铜的价态变化. 如图 2c所示,反应前CuO表面铜主要是Cu2+,反应后Cu 2p3/2中位于932.9 eV和934.2 eV的峰属于Cu+和Cu2+,表明催化过程中CuO上的Cu2+部分转化为Cu+(方程1),Cu2+和Cu+的相对含量分别为64.4%和35.6%. 生成的Cu+被PMS氧化成为Cu2+(方程2),实现了Cu2+/Cu+的循环.
综上,提出了CuO活化PMS,降解LVF的可能机理,如图 4所示. 首先,CuO表面Cu2+活化PMS生成SO5·-,Cu2+还原为Cu+,生成的Cu+被HSO5-氧化成Cu2+,同时生成SO4·-(方程2),SO4·-与H2O反应生成·OH(方程3)[17]. 其次,生成的SO5·-进一步生成1O2(方程4)[18]. 这些自由基攻击LVF使其降解(方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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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了2-MeIM与Cu(NO3)2·3H2O的摩尔比(分别为1∶1,2∶1及3∶1)及煅烧温度(300,400,500,600 ℃)对制备的催化剂去除LVF效率的影响. 结果表明,随着2-MeIM量的增加,LVF的去除率降低,分别为88.1%,87.3%,46.5%. 这是由于制备的催化剂中Cu含量随2-MeIM量的增加而降低,分别为903.8,784.0,644.0 mg/g,导致活性位点减少,不利于PMS活化. 实验选择摩尔比1∶1制备催化剂.
随着煅烧温度增加,LVF的去除率分别为88.1%,85.4%,84.2%和77.7%,选择300 ℃制备催化剂. 研究了PMS质量浓度、催化剂用量及初始pH值对去除LVF的影响. 从图 5a可知,当PMS质量浓度为50,100,200,300 mg/L时,LVF的去除率分别为73.3%,80.9%,87.8%,87.9%. PMS质量从50 mg/L增加到200 mg/L时,kapp值从0.133 min-1增加到0.198 min-1,当PMS质量超过200 mg/L时,kapp值和去除率变化缓慢. 实验选择PMS质量浓度为200 mg/L. 从图 5b可知,随催化剂质量浓度增加,LVF的去除率增加. 如当CuO质量浓度为25,50,100,200 mg/L时,反应20 min后,LVF的去除率分别为58.4%,81.7%,88.1%,88.8%,对应的kapp分别为0.044,0.165,0.196,0.215 min-1. 但当CuO质量浓度超过100 mg/L时对LVF的去除变慢,故选择CuO质量浓度为100 mg/L. 研究了初始pH值在3~10范围内对LVF去除率的影响,结果列于图 5c. 可见,反应20 min后,LVF的去除率分别为72.3%,84.9%,85.2%,88.1%,88.1%,88.8%,85.3%,87.1%. 除pH值为3外,其余pH值对反应体系去除LVF的影响较小,表明CuO活化PMS有较宽的pH范围. 选择不调节pH值的LVF溶液(pH值为6.2)进行实验. 在上述优化条件下,测试了LVF在CuO/PMS体系中的矿化度(总有机碳TOC去除率),如图 5d所示,反应10,30,50,70,90 min后LVF的矿化率分别为11.8%,31.6%,36.3%,40.1%,59.1%,表明CuO/PMS体系能够有效矿化LV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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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深入研究CuO/PMS体系中LVF的降解途径,采用HPLC-MS检测降解过程的中间产物,结果检出了17个中间产物,如图 6所示. 根据前期文献的研究[19],提出了可能的LVF转化途径. 从图 6可知,LVF的降解包括哌嗪环和苯环键的断裂以及甲基、羧基和氟离子的脱除等过程. 哌嗪环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活性位点,容易受到SO4·-的攻击[16]. 首先,LVF的哌嗪环被攻击形成LVF1,羧基、甲基氧化形成LVF4. 再通过脱羧作用和哌嗪环上的N-C键氧化,分别形成LVF9和LVF5. LVF6,LVF7和LVF8的形成主要归因于吗啉结构的破坏、羧基和氟离子的脱除. 此外,LVF4哌嗪环上的碳链被氧化形成LVF13,在活性物质的攻击下进一步氧化为LVF10,LVF10通过脱甲基和氟离子离去分别形成LVF11和LVF14,接着其被SO4·-、·OH和1O2攻击导致中间体的结构进一步被破坏,生成LVF16和LVF17. 最后,中间体被氧化成各种小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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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水体中存在各种无机阴离子,比如氯离子(Cl-)、硝酸根离子(NO3-)、碳酸氢根离子(HCO3-)和磷酸根离子(PO43-)等,这些无机阴离子可能会对CuO/PMS体系去除实际水体中的LVF产生影响. 因此,研究了这些无机阴离子对CuO/PMS体系去除LVF的影响. 如图 7a所示,5,10,100 mmol/L的Cl-对反应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这是由于SO4·-易于被Cl-清除,生成氧化性较差的氯自由基(Cl·和Cl2·-)[20-21],过程如方程6和7所示.
此外,NO3-对LVF降解也有抑制作用. 如图 7b所示,当加入5 mmol/L NO3-或10 mmol/L NO3-时,虽然降低了降解速率,但能取得较为理想的去除率. 当进一步加大NO3-的浓度至50 mmol/L时,LVF的降解受到显著抑制,其去除率下降到53.86%. 这一现象可以解释为大量的NO3-能与·OH和SO4·-反应生成氧化能力更弱的NO3·[19-22](方程8和9). 与Cl-和NO3-类似,HCO3-同样能够与自由基反应生成氧化能力更弱的CO3·-(方程10和11)[23]. 如图 7c所示,加入5,10,100 mmol/L HCO3-后,LVF的去除率降至86.05%,85.66%,67.17%. 在PO43-的存在下,LVF的降解被显著抑制(图 7d),可能是由于以下原因所致:① Cu2+与PO43-络合,遮蔽活性位点[19]. ② 溶液呈强碱性,不利于催化反应进行,实验发现1 mmol/L的PO43-溶液呈现强碱性(pH值为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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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测试了CuO/PMS体系去除染料及抗生素等的效果,以评价CuO/PMS体系去除其他有机污染物的普遍适用性,结果如图 8a所示. 可见,CuO/PMS体系对MG,PFX,CIP,RhB的去除率分别为100%,84.4%,83.2%,100%,表明CuO/PMS体系可有效去除这些污染物,具有普遍适用性. 为评价CuO的重复利用性,降解实验结束后,通过过滤回收催化剂,经洗涤和干燥后,即完成CuO的再生,并将该再生材料用于LVF的降解实验,结果如图 8b所示. 可见,4次循环利用中LVF的去除率分别为88.1%,83.3%,82.5%,83.3%,证明CuO具有良好的可重复利用性.
2.1. 材料表征
2.2. CuO活化PMS去除LVF及机理
2.3. CuO制备条件优化及PMS活化条件优化
2.4. CuO/PMS体系中LVF可能的降解途径
2.5. 无机阴离子的影响
2.6. CuO催化剂的普适性和重复利用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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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2D Cu-MOF为前体成功制备了二维片状CuO纳米材料,用于活化PMS,降解LVF. 各种结果表明,制备的CuO保留了Cu-MOF的形貌,呈现片状结构,CuO表面铜主要是Cu2+. 催化降解实验表明,CuO催化剂活化PMS可有效去除LVF. 机理研究表明,反应后材料表面生成了Cu+,表明催化反应过程中CuO材料中的Cu2+部分转化为Cu+. CuO/PMS体系中的主要活性中间体为SO4·-,·OH和1O2,它们均参与了LVF的降解. HPLC-MS分析表明,LVF降解过程中产生了17种中间产物. 根据以上结果,提出了CuO活化PMS的机理及LVF降解的可能途径. 研究了初始溶液pH值、PMS用量、催化剂用量等对CuO/PMS体系降解LVF的影响,获得了优化的反应条件. CuO在pH值范围为4~10表现出良好的PMS活化能力,有良好的重复使用性和普遍适用性.